特朗普 资料图

　　「沒有人準備排除環境可能很快再度惡化的可能性，明天情況或許就會改變。」在美國銀行業2018年創出史上最傲嬌年度總盈利之際，市場分析師們卻對今年的盈利前景憂心忡忡。集「特式」寵愛於一身的華爾街大投行，早已成為普通中產和民主黨人士的「眼中釘」。現在的高調「炫富」，不知是否預示着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利多齊發 去年樂享好日子

　　上周，高盛、花旗、摩通、美銀、富國和大摩相繼公布了2018年財報。其中，高盛的年度盈利（78.6億美元）、美銀的第四季淨利潤（73億美元）均創下歷史新高。摩通季盈利同比大增67%，年度盈利以325億美元創下美國銀行業歷史新高。富國和花旗財報雖稍顯遜色，但季盈利仍分別實現了33%和12%的增幅。大摩第四季財報雖不及預期，但年度盈利（401億美元）仍打破紀錄。從超過千億美元的年度總盈利來看，美國銀行業的2018年堪稱史上最美好一年。只是這一切的背後，卻都要感謝「特式」寵愛。

　　早在競選總統期間，特朗普就曾承諾將企業稅率從35%大減至12%。由於不像工業和零售業有眾多的納稅抵扣項目，美國銀行業理所當然成為這一政策的最大受益者。當時就有分析預期，減稅政策有望令華爾街六大投行合計年省120億美元，年度盈利更可能實現14%的增幅。2017年12月，美國政府最終通過了將企業稅率降至21%的減稅法案。

　　而為給「特式」寵愛錦上添花，特朗普上台後還極力推動金融業的「去監管」，並於去年上半年簽署了改革和修正2010年《多德—弗蘭克法案》的行政令，將需要面臨聯儲局嚴格監管的銀行資產門檻從500億美元提高至2500億美元。

　　市場動蕩 關鍵業務受衝擊

　　第三種「特式」寵愛則有些歪打正的意味——鮑威爾原本是特朗普親自提名的聯儲局主席人選，但其上任後卻不顧總統反對而堅定實施加息政策。儘管屢次打臉特朗普，卻直接促進了銀行業盈利。對此，摩通CEO戴蒙早已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忍不住放言銀行業正進入高回報及監管放鬆的「黃金時代」。

　　看到新出爐的2018年成績單，戴蒙的得意倒也的確無可厚非。然而，人無近憂必有遠慮。除去「特式」寵愛帶來的利好，投行財報中的短板才更令市場警惕。

　　隨着對全球經濟放緩以及聯儲局可能過度加息的擔憂與日俱增，信貸市場去年末期陷入動蕩，這導致華爾街投行第四季在關鍵的固定收益、大宗商品及外匯交易業務出現下滑。比如，美國銀行當季的固定收益業務費用收入就下降了5%。因債券承銷和顧問費下降，該行經調整的銷售和交易業務營收下降了6%，其中債券交易業務營收下降了15%。高盛當季債券交易業務營收銳減至8.22億美元，遠低於該行超過60億美元的峰值。幸運的是，這兩家投行股票交易量的激增幫助抵銷了上述因素的不利影響。但幸運之神並沒有光顧所有投行。摩根大通當季獲利遜預期就是因為債券交易營收大減，蓋過了消費者貸款業務的強勁增長。

　　利空來襲 客戶觀望成常態

　　為安撫市場，聯儲局官員近期的表態已順應作出了一定調整，不斷釋放出今年可能放緩加息步伐的信號，市場動蕩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抑制，惟這種局面能否持久卻要打上大大的問號。

　　首先，特朗普減稅政策的前景充滿不確定性。民主黨掌控眾議院後，特朗普的許多政策都存在被推翻的可能，而華爾街投行的靚麗財報只會加碼刺激反稅改人士的神經。其次，特朗普對金融業的去監管也將迎來一大「剋星」。民主黨「超新星」科特茲已確定將加入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科特茲一直反對廢除《多德－弗蘭克法案》，並主張建立一個強有力的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再次，儘管聯儲局有意調整加息步伐，但面對美國經濟可能放緩的擔憂，聯儲局未來會作何種考量又將是一個不確定性因素。所有這些還沒算上同樣前景不確定的「特式」貿易戰。也難怪花旗CFO戈斯帕奇抱怨，去年底以來的多數時間，企業和投資者客戶基本上都在保持觀望態勢，希望等待市況更加明朗後再出手。

　　受靚麗財報的推動，今年迄今KBW銀行股指數已飆升10%。只是，聯想到去年美國銀行股累計暴跌20%，以及未來「特式」寵愛的難以持久，銀行股是否具備進一步上漲的空間着實難言樂觀。遑論關鍵業務已率先開啟下跌模式！香港商報評論員 魏煒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