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宮右翼勢力的煽風點火，特朗普玩起退群退約更加肆無忌憚。這次在「戰爭鷹派」——美國國安顧問博爾頓的「教唆」下，特朗普竟打起退出《中導條約》的主意。只是對美國來說，撕開提升美國核武能力的口子，不但可能令「親者痛仇者快」，世界也將因可能的核武競賽而變得更不安全。

　　博爾頓上位加速退約進程

　　特朗普本月20日告訴媒體，美國將退出《中導條約》，理由是俄羅斯「多年來一直違反條約」，在對方違約的情況下，美國沒理由再守約。特朗普還強調，「《中導條約》只對美俄形成限制，卻不包括其他大國」，並直接點名中國也應加入該條約。《中導條約》1987年由時任美國總統列根和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在華盛頓簽署。該條約是自有核武器以來美蘇首次達成的真正削減核軍備的條約，被視為雙方為限制軍備競賽邁出的重要一步。條約規定兩國不再保有、生產或試驗射程在500至5500公里的陸基巡航導彈和彈道導彈。但近年來，俄美多次互指對方違反條約。今年3月，白宮發言人桑德斯明言，俄方在國情咨文中關於發展導彈力量的表態，證實了俄十多年來一直在研發「能夠製造不穩定因素的」武器系統，違背《中導條約》。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官方3月開始公開指責俄羅斯違約，與博爾頓同月接任國安顧問不無關係。作為一個「不抱幻想的鷹派」，博爾頓被視為特朗普政府決定退約的幕後推手。按照博爾頓的說法，這一美國與蘇聯冷戰時期簽署的條約已無法滿足當今世界需求，當今世界是大國博弈的時代，而中程導彈是這種博弈的重要武器。早在今年2月，特朗普謀求提升美國核武能力的野心就已初露端倪。當時美國國防部發布的新版《核態勢評估報告》明確提出，美國應研發更多種類的核武器，豐富核打擊手段，提升核威懾，以確保核能力無可匹敵。不難看出，博爾頓上任後正是抓住了特朗普的這個心思，並成功利用特朗普的「美國優先」理念，將其從經貿利益發揚光大到安全利益，從而加快了特朗普決定退出《中導條約》的步伐。

　　反制美國核震懾輕而易舉

　　但，美國覬覦的核震懾果真能心想事成麼？對俄羅斯來說，美國退約等同條約名存實亡，這豈不意味俄羅斯快速發展中短程導彈將變得更加名正言順？遑論在特朗普宣布退約前，普京曾親自證實，俄已開始量產「先鋒」高超音速導彈（射程10000公里）並將於明年列裝部隊。遑論普京在特朗普宣布退約後警告，若美退出《中導條約》並向歐洲出口或部署中短程導彈，俄方將非常迅速、有效地作出回應，以求對等。普京還不忘提醒歐洲，若歐洲允許美在其領土部署核導彈，將迫使俄「瞄準」這些國家。言下之意，俄可借力打擊美國的歐洲盟友，輕而易舉反制美國震懾。

　　從美國的歐洲盟友角度來看，普京的警告已昭示美國退約給其帶來的直接威脅。若核震懾目標只為對付俄羅斯和中國，美國中短程導彈的最終部署地都只能是在歐洲和亞太，未來的歐洲必將成為美俄角力的前沿陣地。無論如何，歐洲都絕無可能接受將這種威脅變為現實。歐盟對外行動署已發聲明，警告美國必須考慮退約將給自身、盟友乃至世界安全帶來的後果。而即使美國此舉除震懾目的外，還可能意圖刺激歐洲擴大軍購為美更多推銷武器打開大門，又怎見得俄羅斯不會也藉此分得一杯羹？

　　再看亞太，按照美方邏輯，美國退約將賦予五角大樓和印太司令部新的傳統選項，有助恢復所謂區域軍事平衡。美國軍事專家已將關島和日本視為美國中短程導彈的理想部署地，但美方是否考慮到朝方立場？若美國今後大舉發展核武並擴大海外部署，一向缺乏安全感的朝鮮當局又怎可能繼續推進棄核進程？至於日本，當前中日關係已重回正常發展軌道，日本也正努力促成「安金會」，安倍政府是否還會將惹怒鄰國不當回事？就像俄羅斯一樣，朝鮮完全可借力打擊日本反制美國震懾。此前朝鮮試射導彈飛越北海道上空的驚恐一幕，想必日本民眾仍記憶猶新。

　　有鑒於此，美國退約後能否達到核震懾目的還真不好說，但犧牲全球利益實現所謂「美國優先」注定將搬石頭砸自己腳。試想在核武控制面臨全面危機的情況下，美國自身安全又從何談起？

　　香港商報評論員 魏煒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