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安倍成為7年來首個訪華的日本首相。他帶把中日關係引領入新時代的願望到來，和認為已完成任務的滿意回去。經歷交惡後，兩國關係終可回復正常，乃來之不易的寶貴成績，故安倍之行實有「破冰」意味。所取得的成果更超乎預期，若雙方能繼續努力，確有望為兩國關係開拓新時代。

　　兩國關係進入新時代

　　新時代並非空洞概念，按安倍說法至少有三大新要點：一、雙方關係要化競爭為協調。二、鄰邦間要進行互利合作而不互相威脅。三、兩國共護地區和平發展和多邊自由貿易體系。在較具體層面上，安倍表示「一帶一路」建設乃潛力很大的構想，日方願參與其中，並與華合作開拓第三方市場。此外，安倍帶了號稱史上最強大的代表團訪華，其中有幾百名工商界代表，還取得了一些重要的具體協議：一、在金融上重開貨幣互換協議（人民幣2000億元，為期3年），和設立日本的人民幣清算中心。這些協議除有利雙邊經貿合作外，還有助東京成為人民幣離岸中心及人民幣國際化。二、在商貿上達成互認認證經營者(AEO)協議以方便兩國進出口企業。中方亦重新審理從日本地震區入口食品。三、在參與「一帶一路」上開展第三方市場合作。中日企業為此簽下了逾50項共180億美元的協議。之前中日企業已於年中開始了海鐵聯運試驗，讓日本與歐洲可經過中國進行陸路貿易運輸。中國的前商務部副部長魏建國便指出，中日第三方合作規模之大、數量之多、領域之廣和涉及外國之多可謂空前，可起示範作用。四、創新合作方面，兩國將商討建立創新對話機制，以便處理有關事務如知權保護及技術轉讓等。五、東海資源開發方面，雙方確認要把東海建成「和平、合作、友好」之海，並重開東海油氣資源共同開發的協商。看來是要走回擱置爭議共同發展之路。

　　如果從之前中日交惡的情況看，上述豐碩成果更為令人意外。日本依託美日同盟與華為敵，在TPP及「一帶一路」事項上曾緊跟美國與中國對抗。其中一項是建立「印太聯盟」，實行自由開放的印度洋—太平洋戰略(FOIP)以制衡中國。2016年安倍還對來訪的印度總理莫迪提議建立由亞太經印度洋到非洲的「自由走廊」，並支持印度的加強與非洲聯繫計劃，與「一帶一路」唱對台戲的意圖明顯。但到去年5月在北京舉行「一帶一路」峰會時，安倍卻派出自民黨幹事長為代表赴會，並向中國轉遞安倍信件，表示願在「一帶一路」上合作，稍後安倍更在公開講話中表達了合作意願，確認了180度的政策轉向。這次訪華，安倍更稱「一帶一路」是潛力巨大的構想，對其前景充滿信心及期望。TPP的情況同樣顯示日本對華政策轉變的迫切需要。特朗普退出，令日本十分失望；為支持美國，安倍在TPP上作了重大讓步，特別是為美國農產品入口付出不少政治資本。故日本力挽美國留下，但在無望後轉想獨擔大旗搞個TPP11（或CPTPP），並抗拒一些成員讓中國加入的要求。後來雖在TPP11上取得協議，卻畢竟成不了大事。

　　中日合作成績更多

　　與此同時，美國對日本的壓力日增，在經貿上，要日本進行雙邊談判，並作更多讓步。副首相及財相麻生太郎雖多番明言不想與美雙邊談判，但迫於美國壓力，還是承諾了在今年底開談。在這情況下，日本更需要與中國走近，故在這方面表現積極主動。可喜者是終於得到中國回應，並取得一系列重要成果。其中多是恢復性或追趕性的：一是再次啟動過去達成但中斷了的協議，表示關係重回正軌。二是追回其他國家已取得而日本也應得的協議，如東京人民幣清算中心等。但也有後發先至，且具創新性及領先的項目，如第三方合作。中國近年在推動對外經貿交往（特別是與歐洲等發達國）時，常強調要進行第三方合作，但從未有如此大規模及集中的表現。之前最重大的案例是中法合作在英國建核電站。無疑中日的第三方合作還有很大發展空間，在非洲、拉美、南太平洋、中東歐及西伯利亞等地區都有很多機會。

　　如安倍的中日合作承諾真能落實，則今後取得的成績將更多更大，包括：一、加快地區協作如中日韓及RCEP等自貿區的建立。二、日本加入亞投行（AIIB）而有利與亞發行（ADB）加強合作。三、在RCEP與TPP11的基礎上形成泛太平洋協作體系。四、推動歐洲及其他發達國與中國進行第三方合作，日本的領先有示範及催迫作用。五、日本調整其FOIP戰略由與中國對抗改為合作，從而可與「一帶一路」對接。六、中日形成東亞G2格局，起到如法德軸心對推動歐盟一體化的作用。七、形成中日歐聯手保護多邊貿易體系組合，並以此推動世貿改革與功能深化。八、由中日歐俄等形成推動歐亞一體化引擎。故希望中日能真誠合作，讓上述各項逐步實現。

　　凌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