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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适时收网 显高层韬略智慧

2014-07-30
来源:香港商报

   在围棋赛中,收官很讲究,先收哪个官,再收哪个官,需要缜密算计。此次围打周永康大老虎,便充分体现了决策层与腐败斗智斗勇的智慧,经宏观布局、中盘厮杀,最终完美收官。政法委书记不再担任政治局常委,是中央下的第一步大棋。与此配套,武警调动指挥权也尽数收归中央军委。随着与周案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四川系」、「石油帮」和「政法系」腐败官员被逐个扫清,周氏门生故旧心腹一一被剪除,「大老虎」案临近收网。而中央筹组国安会,以及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法委会议等重要会议上的数次讲话,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打击腐败的坚定决心。香港商报记者 顾安安

  频密打虎引发舆论关注
 
  自十八大延续至今的高压反腐,已陆续将多名高级别官员斩落马下。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公开信息显示,截至今年6月,被公布姓名的被调查或处罚的官员达480余人,涉及全国31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
 
  今年以来,反腐节奏明显加快,上半年查处330余人,超过去年全年「战果」。落马的省部级官员有:冀文林、祝作利、金道铭、沈培平、姚木根、申维辰、宋林、毛小兵、谭栖伟、阳宝华、赵智勇、杜善学、令政策、万庆良,加上前不久落马的副国级官员徐才厚和苏荣,上半年共有16只省部级及以上「大老虎」落马。其中,徐才厚的落马也使中纪委的6月反腐创下多项纪录:一个月内6只「老虎」落网、两名副国级官员相继落马、一次宣布4名高官被开除党籍,中纪委「打虎」频率之高可谓罕见。
 
  中共中央党校教授辛鸣指出,目前形势已清晰表明,中共反腐不设禁区,不留死角,是「零容忍」。在此轮反腐伊始,中央高层就主张在反腐行动中要「老虎」、「苍蝇」一起打。《求是》杂志研究员、党建专家黄苇町认为,有老虎的地方,容易滋生苍蝇。苍蝇多的地方,容易出老虎。他们往往有着紧密的利益交换和利益输送关系,只有两者一起打,才能破解它们的共生关系,赢得群众的信任。
 
  今年伊始,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先后刊发了6篇重磅文章,掀起了一轮反腐的舆论高潮。1月13日,中央党校所属的《学习时报》刊发中纪委副书记赵洪祝的署名文章《认真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关於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重要讲话的深刻内涵》;1月10日,中纪委监察部召开2013年度查办案件新闻发布会,中纪委副书记黄树贤介绍了相关工作。
 
  久未公布凸显官方慎重
 
  从去年底开始,海外媒体开始大肆报道中央打「大老虎」的细节和进展,但官方一直保持缄默。
 
  有分析指,官方的谨慎是因为「兹事体大」。在中国官场,能位居常委的人往往具备了自成一派的政治能量,至少与党内主流派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谓树大根深。习近平等敢於突破反腐「刑不上常委」的陈规,展示了极大的政治勇气,但必须把案子办成经得起检验的「铁案」,才能堵住党内外的悠悠之口。
 
  一位接近中纪委的人士认为,薄熙来案的审判被公认为中共反腐的成功范例,因此中央今后打老虎,特别是打大老虎必须遵循这一范例,即依法公开审判腐败嫌疑人,否则必受质疑和非议。以中纪委的做事方法,尽管周永康案已呼之欲出,但依法审判必须有紮实的人证、物证,而要查明一名政治局常委级高官的违法犯罪事实一定要万无一失,必须谨慎再谨慎。想必这是周案迟迟未公布的真正原因。
 
  据悉,由於周案牵联甚广,中央对细节处理,包括如何对外布都十分慎重,成立了由中纪委书记王岐山领导的专责小组处理此案,并直接报呈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上述消息人士曾透露,案件会尽量集中在经济问题上,既符合民众期望,又不会对整个政权稳固造成太大影响。
 
  贪腐脉络盘根错节
 
  官至中共权力最高层的周永康,其为政生涯漫长,牵扯进来的官员不在少数并自成「体系」。从已公开披露的案情来看,早前被媒体封以「石油系」的落马官员是一路,另几路当属配合周永康滥权的「政法系」和「四川系」,这些体系之间人员常有交叉任职的情况。随着三大系统多名高官陆续被中纪委调查,背后指向呼之欲出。
 
  石油系统先遇冲击
 
  出身石油系统的周永康,任职遍布大庆、辽河、胜利等内地大型油田,其间曾提拔不少官员,有「胜利系」教父之称,或因如此,石油系统成为被首先整肃的对象。
 
  2013年9月1日,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国务院国资委主任蒋洁敏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蒋洁敏曾担任中国石油集团董事长,去年3月才接任国资委主任。
 
  蒋洁敏是周永康从胜利石油管理局一手提拔。有分析称,蒋洁敏落马的意义,不止於打下一只「老虎」这麽简单。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去年3月曾表示,中国改革进入了攻坚期,需要触动固有的利益格局,而「触动利益往往比触及灵魂还难」。此前学界就普遍认为,改革能否有实质推进,最大指标就看高层敢不敢动利益集团;要评估当局反腐决心有多大,就看反腐触动到哪个层级。在这次打击中石油「窝案」中,高层发出双重积极信号。
 
  就在蒋洁敏落马前一周,中石油4名高管李华林、王永春、冉新权、王道富涉嫌严重违纪被查。履历显示,李华林在1988年12月至1992年3月,担任办公室秘书、副处级秘书。熟悉李华林的中石油总部人士披露,在此期间,李成为了时任中石油高层周永康的秘书。另有报道说,王永春是周永康在大庆油田工作时的得力助手,在周永康主政石油系统时得到快速提升,2012年成为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
 
  利剑指向四川系
 
  2012年12月,与周永康担任四川省委书记期间关系密切的四川省副书记李春城突然被中纪委「双规」。虽然他是第一个落马的十八届中央候补委员,但外界还未意识到这是中央围捕特大老虎之始。直到去年8月,同是十八届候补中委的王永春接受调查,才引发外界对周永康已立於巍之下的猜测。
 
  2013年12月29日,四川省政协主席李崇禧被中纪委宣布接受调查。这个正省级官员的落马进一步证实了周永康的岌岌可危。
 
  2000年,担任中共四川省委书记不久的周永康将李崇禧从阿坝州委书记调任省委秘书长、办公厅主任、省直机关工委书记,不仅将李崇禧从正厅级提拔为副部级高官,更让其成为自己的「大管家」。2002年,周永康在荣升中共政治局委员离开四川之前,又将李崇禧提拔为中共四川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
 
  而在李崇禧倒台前,几名与周永康关系密切的高官连续落马已经显示中国高层开始编织围剿「周老虎」的大网。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跟随周永康10多年的秘书郭永祥去年6月被「双规」。与李崇禧一样,郭永祥也是周永康亲自甄选的「管家」。1989年,时任中石油公司副总经理的周永康兼任胜利石油管理局党委书记,当时在胜利石油管理局党委担任研究室副主任的郭永祥被周永康选作秘书。2002年,郭永祥被周永康提拔为四川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
 
  政法系中委落马
 
  2013年底,中纪委将反腐利剑指向政法系统,围捕特大老虎,更向纵深发展。12月20日,本身亦是中央委员的公安部副部长李东生接受调查,这是中央打老虎以来,政法系统落马的最高级官员。
 
  外界分析指,李东生是在周永康的关照下成长起来的「跨界」高官。2009年,在中宣部副部长位置上干了七年、但一直解决不了正部级待遇的李东生,被周永康从宣传系统调到政法系统出任公安部副部长,并将其级别升为正部级。
 
  这名曾经的新闻人,其工作内容与政法似乎没有交集,从中宣部副部长位置直接转岗到公安部副部长,还担任中央防范和处理邪教问题领导小组副组长,着实令人费解。当时外界就猜测,其背后可能有一个在政法系统拥有绝对权威的人力挺,而李与周永康过从密切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事实上,自从十八大后,政法系统已开始接受「整肃」,李东生的落马,昭示着这场步步深入、环环相扣的打虎大戏,已行进到关键时刻,「收网」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了。
 
  习近平讲话重点指向明确
 
  岁末年初,中央对2014年的反腐工作进行了紧锣密鼓地部署。短短20天内,三次重量级会议引发社会各界震动。
 
  2013年12月26日,中央发布第二个反腐五年规划,提出5年内遏制腐败蔓延势头,要求部委省委领导每年向中央述廉,并强调,「不论什麽人,不论其职务多高,只要触犯了党纪国法,都要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2014年1月7日至8日,中央政法工作会议在京召开。习近平总书记和两位中央政治局常委共同出席了会议,被外界普遍认为是彻底清算「周老虎」的收官之作。从这个角度观察,习近平的发言重点指向性明确,几乎句句针对前「政法王」。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会议的名称从过去的「全国政法工作会议」改为「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两字之差,显示中央政法工作会议提升到了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央农村工作会议等以「中央」命名会议基本同规格层级,不再局限於政法系统。习近平提出,要以「最坚决的意志」、「最坚决的行动」扫除政法领域的腐败现象,坚决清除害群之马。外界分析,此次政法会俨然是一次警告会、总结会、动员会,是统一思想会,更是风暴来临前的准备会。
 
  习近平的讲话,措辞空前严厉,两个「最」字,明确表明中央已开始从思想上、组织上和路线上准备彻底清除政法系统的流毒。
 
  有别於以往维稳作为会议重点,习近平在会上再三强调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是政法工作的「核心价值追求」。政法工作的基本任务,是要维护社会大局稳定,要求处理好维稳与维权的关系。是次讲话释放了三个信号:第一,显现了党中央最高层在司法领域、政法系统的反腐败决心;第二,预示了在包括司法在内的整个政法领域掀起更大的反腐败风暴;第三,这个反腐的决心和风暴不是权宜的、不是一时一事的,可能要持久地坚持下去。
 
  时隔仅6天,1月14日,习近平在中纪委十八届三次全会上勾勒出反腐路线图,强调「要以猛药去、重典治乱的决心,以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勇气,坚决把反腐斗争进行到底」。政治局常委悉数出席了这次会议。至此,周永康案已完成组织、程序和舆论准备。
 
  瓦解刘汉被视周案首部曲
 
  今年5月,瓦解刘汉、刘维黑社会性质组织,外媒多将这起案件视为中共处理周永康相关案件的首部曲。刘汉曾是四川省政协委员、常委。也是四川汉龙集团董事长,是知名亿万富豪,涉足房地产、矿产、建筑等多个领域。其「黑金帝国」建立发展正值周永康当政时期。
 
  刘汉与中共政治局前常委周永康之子周滨关系密切,刘汉两兄弟是周滨重要生意夥伴,不但以高价向周滨收购旅游资产,周滨也代刘汉持有电力公司股权。媒体大篇幅报道刘汉、刘维两人判死讯息,并借评论指两兄弟长期逍遥法外与周家人脉恐难脱关联,直指周永康意味浓厚。
 
  政法系统换将整肃
 
  十八大后,周永康被「降级」,不再担任政治局常委,被外界视作打「大老虎」的第一步大棋。与此配套,武警调动指挥权也尽数收归中央军委。这步棋,是在组织架构和运作程序上对政法委书记进行削权,从而打掉了「重臣」拥兵自重、图谋内乱的根基。
 
  今年1月,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展开了一轮将领调整。根据公开的报道,截至目前已经有三个省军区和五个省武警总队的主官履新。有评论称,此次人事调整发生在十八届三中全会刚闭幕不久、军队的体制编制调整改革已纳入国家改革战略全局进行总体部署之后,传递出的信息意味深长。
 
  是次调整涉及北京卫戍区、浙江、山西、青海、安徽省军区和广西、山东、江苏、内蒙古及四川的武警总队共十个省级军区或武警部队的高级将领。选用功臣旧将,既显示第五代选贤与能,不拘一格降人才,同时暴露出军队和政法系统中缺乏信得过的可用之才。尤其是政法系统,在周永康多年苦心经营下,已沦为一手遮天的独立王国,在此背景下,整顿政法系统便成当务之急。
 
  查处6亲信临近揭盅
 
  6月30日,中纪委宣布与周永康关系密切的徐才厚、蒋洁敏、李东生、王永春被开除党籍。官方媒体亦发表评论指,官级已经不是腐败护身符。
 
  7月2日,中纪委一次过公布,前海南省副省长冀文林、前中央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余刚、前公安部警卫局正师职参谋谈红,因严重违纪违法问题,分别被开除党籍或公职,及移送司法机关。三人均被指与前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关系密切。
 
  冀是跟随周永康最久的秘书之一,自1998 年在地质矿产部开始,后来在国土部、四川省、公安部直至2008 年,他都是周永康秘书。余刚则是周永康在公安部及政法委的秘书。谈红是周永康的警卫,据传去年12月1日中央正式对周永康展开调查时,余刚、谈红一并被带走。
 
  观察人士指出,上述「秘书组」成员,分助周处理政务、安全、家族资产等工作,对周的行为了若指掌,三人遭移送司法机关,相信周案调查已进入收网阶段。
[责任编辑:朱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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