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美國眾議院上周末通過一項要求TikTok在大約一年的時間內剝離其母公司字節跳動的法案後，參議院亦於當地時間4月23日晚間以79票對18票通過一項950億美元外援方案，當中有一項議案要求TikTok剝離其母公司字節跳動，否則將禁止TikTok繼續在美國市場運作，該法案將會交由總統拜登簽署，成為法律。美國總統拜登發表聲明稱，「明天（美國當地時間4月24日）我將簽署援助法案成為法律。」

　TikTok將開啟漫長訴訟路途

　在TikTok議案被簽署成法已是板上釘釘的背景下，其命運最終如何呢？是賣身？還是被逼退出美國市場呢？

　新法案給以TikTok大約一年的時間進行周旋，在這期間，除了繼續進行遊說外，字節跳動會料會嘗試所有法律選項。據彭博社報道，TikTok管理層在內部備忘錄中通知員工，如果TikTok法案被簽署成法，公司將通過法律手段來應對此事。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數以千萬計的用戶，尤其是年輕群體，以及數以百萬計的內容創作者、依賴該平台的小企業主等，並不希望TikTok最終被封禁，這些力量或會給TikTok尋求法律途徑時帶來助力。此外，包括美國泛大西洋投資集團、Coatue和紅杉資本在內的字節跳動的美國大股東們，可能也會支招，通過起訴，對法案本身提出質疑。

　實際上，上個月的禁止TikTok法案通過前，就有數十名TikTok用戶聚集在國會大廈外抗議。《紐約時報》發表文章，列出TikTok不論在時尚、音樂、購物以至政治等多項領域上，均已經改變了美國，成為美國人生活的一部分，TikTok一旦被封殺，美國民眾不同生活層面均可能受影響。

　經過多年的扎根，TikTok與美國經濟已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據金融諮詢公司牛津經濟（Oxford Economics）的研究報告顯示，去年TikTok為美國小企業主創造147億美元的營收，為美國提供至少22萬4000個工作崗位。

　稍早前，TikTok公司在回應中亦提到，很遺憾眾議院利用重要的外國和人道主義援助的幌子，再次阻礙一項將踐踏1.7億美國人（約佔美國一半人口）言論自由權的禁令法案，摧毀700萬家企業，並關閉一個每年為美國經濟貢獻240億美元的平台。

　售賣TikTok須獲中國監管部門同意

　此前，字節跳動已明確表示無意出售TikTok，且就算字節跳動決定最終出售TikTok，還要得到中國監管部門的同意。2020年8月，中國政府調整了禁止出口技術目錄，新增的禁出口技術包括「基於數據分析的個性化信息推送服務技術」、「人工智能交互界面技術」。這些技術都與TikTok至為寶貴的算法技術息息相關。

　分析人士認為，TikTok的金寶石是它的原始碼，基於這些關鍵的技術，中國政府會直接參與到博弈之中，例如通過禁止技術出口讓買家處於糾結之中，又或者直接施壓字節跳動干預出售。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金燦榮認為，如果美國政府鐵了心要做這個事，從法律上把TikTok從字節跳動剝離，概率還是很大。但代價就是缺乏技術支撐，市場競爭力下降。「不談政治，就純法律角度而言，如果TikTok最終是跟母公司字節跳動脫離了法律聯繫，中國政府又限制了字節跳動的技術出口，意味着TikTok沒有強大的技術支撐，市場前景就不好了。」

　分析人士認為，儘管新法案延長了「不賣就禁」的時限，但最終恐難逃被美國封殺的命運。因國際政治原因，TikTok大概率不會選擇出售，而是直接退出。

　其他國家或紛紛效仿

　據彭博社報道，歐盟4月22日對TikTok在未提供全面風險評估的情況下，在法國和西班牙推出TikTok Lite是否違反了該集團新的內容法展開調查。報道指，這款新應用程式承諾通過積分系統向用戶付費歐盟委員會表示這可能會使用戶上癮。

　美國國會兩黨如此迫不及待地立法要求TikTok「不賣就禁」，未來除了在美國國內引發巨大的討論外，可能還會在全球範圍內引發示範效應。分析人士指，在「帶頭大哥」打響第一槍之後，加拿大、英國、歐盟部分國家、日本等美國傳統盟友或會群起效應，通過立法或其他方式，限制TikTok的正常運作。（記者 朱輝豪）

　頂圖：路透社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