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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認識非遺石灣公仔 雕塑家結合傳統與創新

【藝術】認識非遺石灣公仔 雕塑家結合傳統與創新

責任編輯:副刊 2024-07-30 19:47:43原創 來源:香港商報副刊

    (記者:Karena、攝影:崔俊良)在香港有不少廟宇建築屋脊上有造型生動的陶瓷雕塑,精巧而傳神,人們稱其為「石灣公仔」,源於石灣陶藝。陶藝雕塑家盧世強(Louis)從小創作「石灣公仔」,曾跟隨石灣陶藝專家何秉聰學習,他表示這項非遺技藝在香港日漸式微,值得更多人了解它的優秀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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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藝雕塑家盧世強曾因工作關係放下陶藝創作約二十年,直至2005年他重拾工具,到美國紐約研習玻璃藝術及在澳洲大學修讀陶瓷,現時開設工作室全職做陶塑藝術創作和教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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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騎馬像》在香港龍窯燒製。

    石灣陶瓷在明清時期發展最為鼎盛,石灣陶業以往可細分為24行,盧世強表示:「其中的古玩行(又稱公仔行)主要生產放於案頭的擺設品,後來人像雕塑『石灣公仔』成為代表性產品。石灣人像雕塑的難度高,它的特色是身體的皮膚部分,包括頭、面、手不上釉,燒製後呈現啞色,令雕像更有真實感。『石灣公仔』使用古樸風格的釉色,仿宋代鈞窯的窯變釉,有斑駁的紋路,顏色也很艷麗。我在1980年創作的這件《關羽騎馬像》,關羽的披風使用有『石榴紅』之稱的銅紅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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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於1980年創作的石灣公仔《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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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黏土成形過程不容易,製作陶泥時要保持濕度。

    由神話人物走入日常

    早期的石灣公仔乃參照神話傳說、戲曲故事的人物角色,盧世強解釋:「以前文人不多,一般人從大戲中認識故事人物,石灣也是粵劇的發源地,在佛山祖廟的屋脊上有現存最多的『石灣公仔』,展現如六國大封相、姜太公釣魚、哪吒鬧東海等故事。後來有些人想把公仔放在案頭欣賞,才有師傅開始把其中角色單獨做了出來,讓人放在家裏,一是鎮宅、二是欣賞。現時還有人製作擺設用的石灣公仔,但專門做瓦脊公仔的師傅已消失,因為已經很少有新建廟宇。後來師傅做的人物也由神話人物轉為與民生相關,以市井人物為主,就如『石灣公仔』名家劉垣作品《拍蚊公》。我之前參與介紹荔枝窩的計劃,它是香港唯一一條復耕的客家村,回憶小時候在那裏見到的場景,就製作了老人手捧穀物、代表豐收的《客家姥姥》,另一個就是在荔枝窩生活的唐狗《鄉村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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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姥姥》,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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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老朋友》,2019。

    小時候父親喜歡古玩,將盧世強帶到玉器市場的雕刻店當學徒,他回憶說:「當時學習製作鼻煙壺及玉石雕刻,後來家中需要經濟支持,我開始加入銀行工作,公餘繼續學習雕刻。有一天爸爸在摩羅街買了一個500元石灣公仔《米芾拜石》回來,價錢相當於我一個月工資,公仔也不漂亮,我便賭氣說我也來做一個,我用陶泥做了羅漢,父親稱讚做得好,但不懂怎樣燒製。於是遍尋名師,最後認識了石灣陶藝專家何秉聰,跟隨他學習各種燒製陶瓷的技巧。當時每個周日上他家中學習做陶泥和燒陶瓷的方法。老師認識屯門龍窰窯主,那時候有十年時間我的作品都是在屯門龍窰燒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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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常用的幾把工具,其中一把是何秉聰老師用九里香樹枝打磨而成,很適合描繪人物衣服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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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後期作品引人深思,反映社會現象,他表示構思過程最花時間。

    由龍窯變電子爐

    陶瓷第一次燒製稱為「素燒」,把泥變為陶瓷質,第二次燒製時才上釉,不同顏色的釉需欲以不同溫度燒製,如黃金稀釋的金油只能用700多度燒,因此完成一件作品需要燒製三、四次。現時香港屯門剩下一條完整的「青山龍窯」,至1980年代停止生產,同時被列入歷史建築(三級)。盧世強表示:「直至1983年因空氣污染條例,龍窯被政府收購,後來改造成文化公園。柴窯用明火,燒出來的陶瓷顏色更多樣化,可以燒製窯變釉。現時只能用電窯,以發熱線產生熱力。明火會燃燒空氣裏的氧,令某些釉的顏色更顯色,如釉內含有鐵,根據濃淡使陶瓷出現黃色、啡色、甚至黑色,把氧燒盡就會出現青綠色。銅也是,一般會形成翠綠色,使用還原火就會形成深紅色。現時用天然氣一樣可以形成還原火,但與用柴燒的感覺不一樣,柴裡面有很多雜質,它會形成不同的氣體,在釉內形成泡沫,令它由全透明變成半透明,就像玉一樣有『潤』的感覺,而用天然氣燒出來的顏色也很美麗,但會像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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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足》,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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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薩克斯的飛天》,2020。

    為了讓更多人留意石灣陶瓷,盧世強現時的作品加入現代風格,反映社會現象,就如內容為一碗雞飯名為《富足》的作品,就和香港碗窰有關:「以前做陶瓷的人很窮,日常只能吃到鹹魚青菜,只有在年尾收爐時才有一碗雞飯吃。它象徵生活中的小確幸和知足常樂。」另一個作品《吹薩克斯的飛天》以敦煌飛天仙女結合西方樂器,為傳統陶藝加入創新想法。盧世強表示:「1970年代時香港美術館館長譚智成喜愛石灣陶瓷,安排很多相關的展覽,後來少人推廣,『石灣公仔』愈來愈少港人認識。現時是『石灣公仔』尋找轉變創新的時候,保留其技法及風格,加入創新的意念,希望更多人愛上『石灣公仔』,將這門手藝傳承下去,繼續展示非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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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巹交杯》,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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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隨想》,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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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教導賽馬會「傳·創」非遺教育計劃陶藝課時學生製作的作品,他表示年輕人的想像力天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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