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晚，不久前被4名劫匪劫持的人质白女士前往普洱边防支队澜沧边境检查站，向边防官兵鞠躬致谢。这个在很多人看起来相当淡定、甚至坚强到让解救官兵都佩服的女子，时隔5天后，再次来到这里，忍不住哭了。

　　澜沧边境检查站是白女士看到希望曙光的第一站，恐怕外人无法想象她当时的心情，她是如何经历了绝望、喜悦、后悔，到最后的期望。从这里开始，她的命运得到反转。

　　这是一场联合战斗，在云南边防官兵、当地公安、武警、消防等部门通力合作下，从边检站发现劫匪车辆开始，历经近12小时，其中包括对峙的7个多小时。战斗终于消弭，人质成功解救，主犯当场毙命。事情过去几天，年轻的官兵们回想起来还有种经历电影大片的感觉。

　　作为普洱“7·20”劫持案中的人质，在短短22个小时中，46岁的她可谓经历了人生中的最大一次挑战。在昆明的繁华购物中心被4个男子劫持，一直被带到边境城市孟连，她一路与劫匪周旋，在出境前的最后一刻，已经陷入绝望的她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成功通过表情、动作引起了盘查官兵的注意。

　　与白女士一样紧张的还有勐马边防派出所所长艾晟宇。他很少经历如此紧张的场面，在现场的他以至于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很果断。作为当天解救人质最早的现场指挥官，艾晟宇卸掉武器防弹衣只为确认人质白女士的安全，这位入伍10年的老兵，在随后几天无数次看着他们执法记录仪记录的视频，也忍不住落泪。为他手下平均年龄只有23岁、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战友们所感动。

　　人质被发现 劫匪强行冲关

　　趁劫匪不注意白某露出带血的手，并死死盯着执勤官兵。

　　7月20日清晨7点左右，普洱边防支队澜沧边境检查站站长刘云平带着3名执勤官兵在思澜公路某段开展双向查缉时，对一辆昆明牌照的银灰色大众车例行盘问。

　　“师傅，请问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车内有4男1女，上等兵马竞博上前盘问。

　　“我们从昆明来，要去边境上耍。”驾驶员回答。

　　“你们什么时候从昆明出来的?”作为执勤官兵，首先要做的便是察言观色，几位男子脸色苍白，都有些憔悴，马竞博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于是继续盘问，对方回答则是头一天晚上9点出发，马竞博存下了怀疑，如果是到边境旅游，为何要连夜赶车?这不太符合逻辑。

　　马竞博再次盘问几人做何工作，并要求出示证件。刘云平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我最初怀疑是吸毒的，因为脸色憔悴，神情紧张。”

　　而当马竞博询问到坐在后排中间的女子时，他发现了异常，只见那女子双手隐在腿上搭的一件衣服下，且并不答话，每次听到询问都是用眼神轻瞟她左手边的男子，而女子右手边的男子则不由自主身子向前，“似乎想用身体挡住女子，不想让我们看见一样。”

　　女子便是被劫持人质白女士。此时，边防官兵并不知道她内心的激动，在此之前白女士几乎绝望了，离边境越来越近，一旦过境后果不堪设想。当看到边防武警的那一刻，她燃起了希望，又后悔自己之前的做法——劫匪用绳子将她手捆住，因为时间过长，她向劫匪承诺会听话，要求松绑。“她跟我们说，看到我们那一刻就非常后悔松了绑，担心我们不能发现她。”刘云平说，白女士再三感谢马竞博发现了她，并称几位嫌疑人都是亡命之徒，一路都在探讨一旦遇到警情该如何处置，“最好是蒙混过关，一旦发现要么冲，要么抢武器。”

　　趁人不注意，白女士将自己有血的双手露了出来，并使劲盯着马竞博，嘴里像说着什么话，但没有发出声音，像是在求救。“这个女的和他们什么关系?怎么有血?”马竞博感受到对方的急切，赶紧招呼两名战友加强警戒，同时要求车上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

　　“女子做了一个动作，似乎想站起来。”刘云平回忆，也正是此时，其左手边的男子突然掏出匕首架在白女士的脖子上。

　　“马上开车!”“开车!”车内的几名男子不约而同大喊，而持刀男子叫嚣道：“你们不要逼我，逼我就把她杀掉!”说着，驾驶员油门大轰。

　　“快闪开!”看到驾车男子脚踩油门猛冲，刘云平一声惊叫，监护兵赵强后撤两步，险些被急驰的车撞上。刘云平怒喊：“你跑不了的!”大众车犹如一头发疯的野牛撞开隔离栏朝澜沧方向奔去。

　　刘云平惊出一身冷汗，他迅速将这一情况上报支队和普洱市公安局。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是头一天发生的劫持人质嫌疑车辆。澜沧距离孟连不足100公里，犯罪嫌疑人一旦出境，人质安全无法保障，抓捕工作也将面临极大困难。

镇定克制 “我没开枪都不要开枪”

　　如果谁先开枪，车辆可能会被打成马蜂窝，人质就危险了。

　　时间就是生命。普洱边防支队立即调集中缅方向15个查缉组230名警力在辖区8个重点交通要道开展布控严密查缉，并将情况迅速报云南边防总队和普洱市公安局。同时，该支队还对出入境通道、便道、渡口增加警力、加强管控，全面开展堵截和社会治安巡查工作，严防嫌疑人员、车辆外逃出境或藏匿于边防辖区，并将情况通报境外，请求执法合作。

　　20日上午10点11分，勐马边防派出所所长艾晟宇接到孟连县边防大队和孟连县公安局的命令，“说嫌疑车辆上有人质，让我设卡堵截。”艾晟宇带着战友们，装备了手枪和自动步枪，进行巡查。

　　10点51分，艾晟宇接到指令，称嫌疑车辆已在勐马镇停留。艾晟宇让副所长黄宝富带领另一组官兵到镇区巡逻，非常不巧的是，这天刚好是是勐马镇的街天，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这位31岁的年轻所长焦虑不已。如果闯关逃逸的车辆要经过这里，后果不堪设想。“一定要找到这辆车，镇上人多，再发生恐慌事件，局面就更难控制了。”

　　7分钟之后，艾晟宇再次接到通知，称犯罪嫌疑人有可能会换车，为以防万一，他带着派出所官兵在勐马至勐阿口岸公路上设置了路障，并对所有过往车辆一一排查。

　　这是入伍10年来，艾晟宇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他更担心的是手底下一帮年轻的战友们是否可以做好，“我当时要求他们听我命令，我开枪就开枪，我不开枪就绝不能开枪。”艾晟宇担心，一旦控制不住，只要有一声枪响，就会刺激所有人，那么很有可能是大伙把车子打成马蜂窝，人质就危险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上午11点01分37秒，此时艾晟宇正在对一辆民用车进行查验，突然一位战友向他喊到：“所长!车来了!”说时迟那时快，艾晟宇自己也没想到反应会那么迅速，他一下子冲到右侧高喊：“大家注意!来了!停车!”声音因高度紧张有些嘶哑。

　　仅仅4秒之后，嫌疑车辆就撞击了民用车、冲过阻车器，一声巨响，车胎爆了。而此时嫌疑人并未死心，再次启动车，这次直接撞到了阻截装备车上，嫌疑人车辆再次被迫停了下来。最后以180°大转弯，车头撞到一个30公分高的树桩上，车头撞毁，安全气囊弹出。再次看执法记录仪中记录的视频时，艾晟宇一阵后怕，如果没有及时躲让，那么被撞的必然是他。

　　时间似乎停滞，很快又流动了起来。几乎一瞬间，边防官兵们冲上去将车辆三面围住，因为车窗贴了车膜，从外面几乎看不到车内的情况。高度紧张之下，艾晟宇担心战友们不小心走火，于是高喊“不要打!不要打!”

　　“说实话，我这一辈子没有见过如此紧张的场面，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我带着这帮平均年龄只有23岁的战友，生怕他们开枪误伤了人质。”彼时，战士们手中拿的95-1式自动步枪，子弹都已上膛，保险也已打开，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那么事件或许会无法收拾，谈到现场情况，艾晟宇久久难以平静。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11点07分07秒，犯罪嫌疑人谎称人质中弹，要求医务人员进行治疗，“他们向我们喊，你们怎么看都不看，就乱打。”艾晟宇近视，但是对枪声极敏感，他确定没有听到枪声，但谨慎起见，他低声询问战友是否开枪，大家都摇头，“只要打了肯定就有声音，既然没有听到肯定就没开枪。”此时于姓警官也回应嫌疑人，“车和医务人员我们都可以帮助你们协调，你们不要冲动，不要伤害人质。刚才没有人员开枪，伤是你们自己开车撞的。”

　　下午两三点时，嫌疑人再次忽悠现场警员，将半瓶矿泉水浇在车上，现场警员立马部署消防措施，因随后嫌疑人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反倒是不停地要汽油，才确定是嫌疑人的一个花招。

　　对峙谈判 一定要确认人质安全

　　经嫌疑人同意，艾晟宇脱下装备，走到车前，终于看到了一直在车内的人质。

　　不约而同地，战友们开始慢慢向后退远离车辆，“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不往后退，根本没法进行谈判，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人质是否安全，嫌疑人是否携带了武器。”

　　11点02分22秒，距离撞车仅仅41秒后，艾晟宇喊话：“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伤害人质!不要冲动!什么都可以解决!”艾晟宇心跳加速，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众官兵也都不由自主地对嫌疑人喊话，要求务必不能伤害人质。

　　很快，该所副所长带着人马也已赶到现场。

　　片刻后，一位头发稍长、穿着绿色短袖的嫌疑人首先从车窗内爬出，这名男子较瘦弱，但是气焰却很嚣张，提出要一辆车，“感觉他已经情绪失控了，咆哮着，似乎想表达不惜鱼死网破的意思。”

　　于姓警官也回话：“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们你不伤害人质!”现在他们最担心的便是人质安全，而自始至终，战士们都未看到人质，也没有听到车内任何声音。这让他们感到焦心。考虑到嫌疑人刚撞了车，又面对荷枪实弹的官兵，情绪上要更为紧张，艾晟宇决定拖延时间。

　　这名男子手里握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东西，且不断嘶吼：“要是不给我们车，不给我们放行，大不了一起死。”边防派出所干警张春平捏了把汗，“我担心是引爆器”，后来观察到男子按了几下，他们才判断是电击器。

　　至此，艾晟宇终于缓了第一口气。

　　随后，另两名嫌疑人也从车窗内爬出，紧贴车门站着。而较远处已经有围观群众，艾晟宇下令对群众进行疏导，“我担心群众靠近来看，反被劫持，我们就被动了，再则现在很多人喜欢网络炒作，担心一传十，十传百，造成社会恐慌。”

　　11时14分14秒，现场职务最高、临时担任指挥官的艾晟宇，决定一看究竟。他脱了防弹衣和防弹头盔，把枪交给战友保管，又将别在衣服上的执法记录仪交给战友，“嫌疑人不让我们靠近车辆，我怕时间拖长了，又看不到人质，如果人质真受伤了，可能顶不住。”

　　艾晟宇走到距离车窗1米的地方停下，嫌疑人将车窗摇下，车内一嫌疑人左手搂着人质脖子，右手持七八公分长的刀子贴近人质，艾晟宇无法形容与人质眼神相对的那一刻，“我很敬重她，起码她表面上是平静的，精神还好，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是她看我时，那种绝望中又带着希望光彩的眼神，让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受。”

　　战士们再次不约而同要求人质讲话，白女士声音模糊地说了几个字。

　　11时23分，孟连县公安局副局长姚德亮、普洱公安边防支队孟连边防大队大队长汪鹤松相继赶到现场。

　　孟连县公安局一位领导要求亲自确认人质安全，遭到拒绝。“不仅是看人质，也是为了了解嫌疑人和人质所处位置以及凶器的位置，好制定方案。”再次交涉后，嫌疑人要求该领导将手铐起来才能看人质，“当时这位领导就找我们要手铐把自己铐起来，我就把随身携带的手铐给了领导。”张春平回忆，穿绿衣的嫌疑人押着该领导，走到车窗前看里面的情况。而后，此领导又多次到车前确认人质安全。

　　应上级公安部门和支队领导及时了解现场情况要求，张春平又以视频聊天的方式将现场情况拍摄下来发送出去。

　　与此同时，普洱边防支队许庆忠副支队长第一时间组织临近各单位共50名官兵进行现场增援、协同处置。随后，普洱市公安局杨亚林副局长、普洱边防支队支队张绍彬参谋长等领导到达现场，立即成立指挥所，杨亚林副局长任现场指挥官，对处置工作进行分析、研判、部署解救方案。

　　内部分化 两嫌疑人被策反

　　嫌疑人之一杨某称现场干警为“哥哥”，这一个信号，大家都察觉到了。

　　长时间的对峙，嫌疑人心理压力极大，精神几近崩溃。

　　很快现场干警发现了内部分化的迹象。当时张春平将枪别在身后向嫌疑人问话时，身穿黑白条纹短袖衬衫的嫌疑人杨某高喊，“你没诚意，你看那个哥哥都把枪入套了。”杨某今年20岁，其“哥哥”这一称呼听得众人都有了思量，认为他有了松动的迹象。而最早出来的绿衣嫌疑人还在叫嚣，“要不然是一起死，要不然是出去后放人质!”

　　后来，绿衣男子给了杨某一把刀，“他当时有点不想接，后来接了，还对我们耸耸肩，比了一个很无奈的姿势。”至此，几乎已经可以判断杨某有投诚的意向。一直观察他的张春平也做了将刀扔掉的手势。

　　杨某意会，找了机会将刀扔在树旁的草丛里。却不料绿衣男子往那边走，他又赶紧将刀拾起。

　　杨某伺机走到了与嫌疑车辆车尾相撞的装备车上，并在副驾驶位置找到纸和笔，“当时看到他在里面写，心里有底了。”如惊险片一般，另一名黑衣男子也到副驾驶车窗边看杨某的行动，张春平看到杨某故作淡定，迅速将写好的纸藏了起来，又随意在其它纸上画了几下。

　　由于过度紧张，杨某将纸团扔到了驾驶室车窗下面的一滩积水中。“当时我就在想，纸条怎么拿，因为我是一身装备，其他人看到肯定会情绪激动。”由于离嫌疑人太近，张春平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他又使眼色给杨某，让其和绿衣男子交流，“绿衣男子分散了注意力，我猫着腰取到了纸条。”

　　字条大概内容是他愿配合，并称自己只负责开车，并不想伤害人质。为了方便扔掷，张春平将自己防弹衣上坚硬的标签扯下，用笔写下“你做的是对的，你找机会和里面劫持人质的男子换一下，你自己去劫持人质。把你那把长刀拿好，等待我们的安排，注意自己的安全。切记!”

　　同时，他将这一情况汇报给现场指挥领导，得到允许后将回复的纸条别在笔和笔套之间，找机会扔在了草丛中。

　　杨某找到纸条后到嫌疑车辆旁晃了几圈，似乎是和车内嫌疑人交流。很快杨某又扔纸条称，车内嫌疑人不信任他，但是他可以把嫌疑人的后排车门打开一瞬间，剩下的就看官兵民警的了。

　　由于不能确定嫌疑人和人质当时处于什么状态，现场领导否认了这一方案。

　　“后来他(杨某)跟我们比动作，用他手里的长刀指了指车内嫌疑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他上前去把车里的嫌疑人杀了。”当即遭到反对，让他待命。

　　当天下午4点40左右，杨某朝同龄干警李未使眼色，两人趁其他嫌疑人不注意时在大树后交流，“我不知道为什么找上我，可能是看到我放了枪，手里拿着警棍吧。”李未说。这一次，杨某再次出主意，“他说他们车外的3人每人负责一个方向警戒，叫我们选派两名战士，悄悄地潜伏在他负责的方向，然后他瞬间打开车门，让我们的人冲上去制服主犯。”同时，杨某还向李未描述了“老大”(车内持刀嫌疑人田某)的受伤程度和持刀的位置。

　　李未向现场指挥长杨亚林副局长汇报了这一情况，杨某的建议得到了采纳，两名便衣战士从玉米地中悄悄潜伏，然而就在离嫌疑车五六米距离时，被不停走动的绿衣嫌疑人发现，只好撤回。

　　随后，杨某再次找到李未称自己已成功策反了另一名黑衣男子，让干警们控制住绿衣嫌疑人，他们两人去控制车里的“老大”。

　　现场领导经过风险评估后，决定不能让杨某暴露。

　　最后的枪声 主犯被击毙

　　主犯准备登上皮卡车的一瞬间，众人迅速出击，将人质安全解救。

　　经过7个小时的周旋谈判，嫌疑人同意交换人质，要求提供一辆皮卡车。

　　时间已经到了20日18点35分，根据解救方案部署，孟连县公安局民警将临时调配的皮卡车开至嫌疑人乘坐的越野车前，交换人质的民警双手被铐，坐在皮卡车后排座位。

　　此刻300米外的制高点，狙击手凝神屏气，做好择机处置的准备。

　　18点40分，李未接到上级决定强攻的命令，让他们做好准备，以免被枪弹误伤。李未负责的位置是面对勐阿口岸的一个三岔路口。

　　18时45分，当主犯准备登上皮卡车时，现场指挥长、普洱市公安局副局长杨亚林一声令下，处置民警立即投掷3枚爆震弹，埋伏在周边的公安、边防、武警官兵迅速冲上去，将3名犯罪嫌疑人抓获，见此情景，主犯慌忙向境外方向逃跑。

　　千钧一发之际，枪声响起。

　　“听到枪响那一刻，我赶紧去看，看见主犯往秧田方向逃跑。”李未立即从侧面包抄，“有一个3米多高的山坡，他一下子跳了下去。”李未跟着跳了下去，将挣扎着的主犯田某一把按住，“当时他是趴在地上，腿上大量出血，我知道他大腿中枪。”李未询问民警，是否需要上铐，随后有人拍照取证，李未将田某翻过来，“过了一会儿，就死亡了。”

　　同时，干警们迅速解救出被绑架劫持的人质，并由医护人员送往孟连县人民医院进行救治。

　　与此同时，勐马边防派出所所长艾晟宇拨通了获救女子丈夫的电话报了平安。

　　7个多小时的对峙，终于以电影式的完美结局落幕。

　　春城晚报 记者 连惠玲 特约通讯员 谢丽勋 文 省公安边防总队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