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晓进向《华盛顿邮报》总编辑巴伦面对面取经。后者是两项奥斯卡获奖影片《聚焦》的主人翁原型,时任《波士顿环球报》总编辑,2001年辜晓进曾在波士顿采访过他。
近年来,传统媒体饱受新媒体的冲击,报业转型成为纸媒当下的痛点,也成为世界性难题。在此背景下,表现亮眼的美国报业数字化转型吸引了中国学者的目光。2016年,内地著名新闻传播学者辜晓进不远万里再赴美国取经,在其于近日发布的新书《重走美国大报/ 美国报业转型:颠覆与重生》中,原汁原味地再现了美国报业操盘手在数字转型方面的顶层设计,书中亦不乏美国报业创新转型的实操经验。这对正处于转型阵痛中的中国传统媒体来说,不啻是一本及时的教科书。难怪该书甫出版即在两岸三地业界引发广泛关注,乃至于一书难求。 香港商报记者 李颖
辜晓进个人照。
双栖学者历时两年重磅巨作
作为横跨报、学两界的双栖型专家,辜晓进在报业实践与理论学术领域均有极高造诣。他曾深耕内地报业多年,先后担任深圳特区报多个部门要职、深圳英文日报总编辑,曾获得中国国际新闻奖和金枪奖(广东新闻最高奖)等奖项。2002 年,时任深圳报业集团《深圳日报》(英文版)总编辑的辜晓进,于美国访学归来后写成《走进美国大报》。该书出版后被业界和学界热捧,上了多个畅销书榜。书中介绍的读者意识、人文关怀、广告发行、天气版、讣闻版等诸多办报理念和技术方法被很多内地报纸直接采纳。该书在台湾出版后同样登上岛内两个最大图书网络的排行榜,由此在中国掀起了学习借鉴发达国家报业管理先进经验的热潮。
受深圳大学传播学院力邀,辜晓进于 2010 年离开报业投身学界,将主要精力放诸于新闻传播学术研究。脱胎于纸媒的他深谙传统媒体转型的困境与痛点,报业数字化转型成为他研究的切入点。
2016 年 3月至5 月,已是深圳大学传播学院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的辜晓进重访美国报界,于两个月内穿越东西岸9座城市,对话美国 30 位报业集团和报社的董事长、发行人、总编辑、媒体专家,可以说是跟美国报业转型的操盘手面对面取经。
《重走美国大报》已于近日由南方日报出版社出版发行。
紧扣报业转型的现场报告
之所以将目光投向美国,是因为美国是世界上经济实力最强、报业也最发达的国家。美国报业广告收入遥居全球第一,2005年达到474亿美元。同时美国拥有世界最大的报业集团和最有影响力的报纸《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华盛顿邮报》等,经历了报业理念的创新与实践的创新。正如辜晓进在《重走美国大报》一书的自序中所说:“美国是世界上报业最发达的国家,其报业也最先遭受新媒体和金融危机等的冲击,报纸的衰退幅度为西方国家之最。同时,美国的报业也最先拥抱互联网,最先展开以融入数字世界为目标的转型改革,其很多经验都为全球报业所瞩目。”他表示,希望通过多层次的调研,为国内业界和学界提供一些可资借鉴的信息,进而为中国报业的转型发展发挥一点作用。
面对报业危机,所有人都心存侥幸,美国的应对方式是转型。在辜晓进看来,美国报业的转型不是表面上的转变,而是脱胎换骨的转变,是放弃自我的转变,是融入他人的转变。“他人是谁?他人就是数字世界。”
谈到报业转型,辜晓进一直不太赞成用“融合”这个字眼,他认为报业要做的更多是创新而非融合。“我们要在我们非常陌生的数字领域生产,发挥我们内容生产的优势,这是报业为什么要创新的原因所在。报纸一定要存活下去,方向是数字化转型。”辜晓进如是表示。
谈到转型的方向和路径,辜晓进表示,第一是数字优先。发布新闻的数字平台应该优先发表重量级新闻。数字优先也包括人员、资源、财产都要向数字化转型。在本书中,将有大量一手访谈来重现美国大报的实操经验,书末还附有一篇近两万字的英文访谈实录。
创新引领纸媒转型
书中记录《华盛顿邮报》总编辑马丁 · 巴伦说:“有时一篇在线新闻带来的读者量,远远超出纸媒整个报纸的读者量,这就是新叙事方式的重要性所在……我们囊括所有工具来传播新闻,我们用大量的视频,用音频,用推特之类的社交媒体,用互动图表,用原创纪录片,等等。我们用了现有的一切工具,即便是较为严肃的题材。”
“这是结构的创新,全球化的创新。”辜晓进表示,这次到美国取经最大的感触就是,他们在很多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创新。
创新令“内容变现”成为可能,比如《纽约时报》就已建立了完全的商业模式,其现有数字报纸订阅量达到260万,仅这一项收入就达到5亿美元,未来《纽约时报》的数字化订阅目标是10亿美元。
辜晓进不忘寄望纸媒:“现在网络上有大量的哗众取宠的、来源不明的、非常可怕的、吸引眼球的新闻,因此报业作为主流媒体,是有资格、有能力作出非常可靠的靠谱新闻的。”
“在穷尽一切可能向数字化大步转型的过程中,所承担的角色与使命都是双重的:拥抱美丽新世界,坚守古典老价值。他们既要做新媒体的拓荒者,也要做老价值的守护者;而且他们相信,老价值不老,其命维新;相信媒体也许有新旧之分,但价值无新旧之分;相信新媒体与老价值的结合,不是悖论,也非两难,而是当然与必然。感谢辜晓进千辛万苦替我们远渡重洋去取经。”台湾世新大学教授、《上报》数字媒体董事长,原《中国时报》社长、总编辑王健壮在《重走美国大报》序言所写的这番话,昭示了今天纸媒转型的双重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