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灣區金花街，舊衣回收箱助力垃圾減量 梁懌韜 攝

　　昨日，羊城晚報《舊衣回收後到底去哪了》一文反映了廣州街坊對舊衣回收的煩惱與疑惑。今天，記者選取兩個有代表性且比較成熟的舊衣回收平台進行剖析，探討舊衣回收的新動向。一個為“螢火蟲”，重點在線下;一個為“飛螞蟻”，主要在線上。

　　在采訪中，有回收企業指出，如今不比五年前，二手衣服回流市場的可能性不大，因為處理一件舊衣服的成本，比新生產一件衣服的成本更高。

　　講述

　　這群人創業做舊衣回收

　　2015年2月起，螢火蟲聯合廣州市各街道社區、企事業單位、學校、商場開展“衣舊情深，愛在循環——廣州市社區舊衣回收環保再生”公益項目，以推進廢舊紡織物資源再生處理回收體系。

　　如今走在廣州社區，也能遇見“綠箱子”，市民家裏有需要處理的舊衣服，就近投進箱子就會有螢火蟲的人來處理。“舊衣服將被運往環保企業再生成紡織制品和深加工原料，比如保溫棉、路基布、無紡布、紡線、工作手套等。”螢火蟲總幹事馮綺霞說。

　　對舊衣服回收，還有一種方式比較流行。在家把舊衣服都打包好，在網上一鍵“召喚”，便會有快遞員上門來取舊衣服，像飛螞蟻等平台。飛螞蟻總部雖在上海，但與廣州街坊有著不少“舊衣緣分”，平台上1/3的舊衣服來自廣東，其中大部分來自廣州。該平台創始人馬雲對記者直言，他們並不屬於公益機構，而是一開始就以商業公司的形式去運作，並把舊衣回收當成一個創業項目去做。

　　“一些社會組織為什么很少收舊衣服?一次募集幾噸衣服是很正常的事情，社會組織將舊衣服收回來之後面臨分揀、物流、清洗、消毒等成本難題。”馬雲說，“我們依托於快遞公司，為居民支付快遞費，這個上門環節提高的成本其實是很大的，如果沒有收益的話，我們必然是走不下去的。”

　　記者獲悉，在飛螞蟻平台，舊衣服環保再生，是重要的盈利渠道，占比70%。另外，將較新、質量較好的夏裝經過清洗消毒，交給相關的外貿公司出口，這方面占比20%。

　　一問

　　山區真的需要這么多舊衣嗎?

　　記者調查發現，許多人有一種認識：舊衣回收，就應該捐贈給貧困山區有需要的人。但在飛螞蟻，只有10%的舊衣服會捐贈出去。

　　飛螞蟻創始人馬雲直言，在現在的社會環境下，確實有不少人這么認為，但這種認識是不對的。“的確有一些真正貧困的山區，需要舊衣物捐贈。但供大於求，有10個人想捐贈他們的舊衣物，但未必有一個人真正需要。”

　　馬雲舉了一個例子，他說，網上流傳著很多捐贈地址，試著打一下，就會發現很多電話都是打不通的。據他了解，這是因為有些貧困山區在網上發布了捐贈地址和聯系方式，有時一天能接到幾十上百個電話，後來居民寄過去的舊衣物已經足夠多了，還有很多舊衣服被源源不斷寄過去，堆積成山。“有些不適合，有些未清洗消毒”。

　　螢火蟲中心主任王雪明說：“捐衣服是慈善，舊衣回收則是一種公益行為。”由此可見，她也沒有將捐衣服和回收舊衣服對等起來，對舊衣服回收，更多是談“環保再生”。螢火蟲總幹事馮綺霞說：“舊衣處理成了社會發展中的一個難題，螢火蟲收到的舊衣服不做捐贈，只做環保再生，這是解決難題的好辦法。如今，愈來愈多的城市在關注舊衣回收環保再生，上海、深圳、北京等城市早已開展舊衣回收環保再生項目，通過網絡平台、舊衣回收箱等方式，接收市民的廢舊衣物。這種環保分類模式在香港、台灣和新加坡等發達地區和國家已經成功運行了二三十年。”

　　二問

　　真有很多二手衣回流市場嗎?

　　記者調查還發現，街坊們普遍有一種擔憂，回收的舊衣服，經簡單處理之後，重新流入小型服裝店，環保不成反而汙染了市場。

　　對此，馬雲說，前五年可能還有這種情況，如今很少了。“除非是一些本來價值就很高的衣服，或者本來就沒穿過的衣服。要知道一件普通舊衣服，經過各種處理、翻新，再掛上牌子以舊充新，以孤品或者斷碼的形式回流到服裝店去賣，中間產生的成本可能比生產這樣一件新衣服還要高。以中國目前的工業水平和服裝生產企業產能過剩的現狀來看，新衣服生產成本已經很低了，誰會去花大成本去翻新一件舊衣服呢?”馬雲說，飛螞蟻上好的衣服也不會在國內銷售，因為目前二手衣服在國內市場流通銷售有政策限制，是不合法的。

　　甘韻儀 宋昀瀟 霍軼群